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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很忙,成發完之後因為太累,而且又要準備競試,一直都都沒有時間好好跟大家分享。


所以我決定在期末,就我們這組的成發,做一個詳細的紀錄。


 


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打了一篇網誌:『今天下午參加了學長姐的成果發表讓我感觸良深,雖然在附中看見這類令人驚豔的表演已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但是當看著同樣是高中生,和我們沒差幾歲的同學能做出這樣的演出常常會讓人錯以為他們已經長大了,好像很成熟,離我們很遙遠,而我們實際距離明明只是隔著一道磁磚走道,一歲或不到之差而已。我問自己,到了學長姐的年紀,駐紮於對面大樓後的我們是否也能帶給學弟妹如此的驚嘆呢?』


 


我當時的確是抱著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情,因為我們光決定表演的呈現方式就花了好一段時間,可能是因為太民主的緣故,大家的意見總是沒辦法達成共識,也因此我們浪費了許多時間在討論。最後,電視轉台的構想以高票當選。我們希望能讓觀眾蒞臨一個大型電視機前,許多不同的節目因此上演:談話性節目、戲劇、短片、廣告等等。


 


本來還構想可以讓觀眾轉台、快轉、倒轉,甚至轉換聲道,但是因為許多技術問題所以最後就只剩兩個主持人負責轉節目。


 


而我為了滿足拍片的願望,老早,在開始準備成發之前就決定要拍一部短片,我又很極權地選了文蕾當我的編劇。還記得,有一天家政課,我興沖沖地跑到文蕾面前,拍了桌子,對她說:就決定是妳了!她一臉驚詫,但是合約卻就這麼簽下了(口頭約定)。這造成了她好一陣子處在焦慮之中,她當時問我,我想要什麼樣的劇,我想了想,告訴她我想要一個一附中為背景的校園短劇,而且是能讓我拍攝到許多校園美景的劇情。這些條件,似乎讓她更困擾了,幾個禮拜過去,完全沒有任何故事出來,但是我卻一直感到很放心,可能是因為動腦的人不是我的緣故吧,雖然我曾一度有:該不會我也要幫忙想劇本吧?的想法,好在,又過了一陣子,文蕾突然告訴我一個構想,那就是我們最初的定案了。劇情大概是,一個喜歡看藍天的女孩,有一天她躺在草地上看天,一顆鉛球突然飛了過來,打中她的頭,她因此喪失了記憶,打中她的男主角覺得很過意不去,因為她甚至連校園的各個角落都不記得了。因此,男主角開始帶著喪失記憶的她走遍校園,但是當女主角說她想看操場時,男主角卻不願易帶她去,他怕她恢復往日的記憶……為了讓劇情更完整,我和文蕾幾乎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在丹堤討論劇情和呈現方式,我們想要跟觀眾有一些互動,也因此安排了一些上台的橋段,也就是播一段影片,演一段戲,兩者交錯而成。


 


劇情決定後,許許多多大問題一一蹦現了,首先,這部片當初只是為了滿足我的興致,卻不是為成發而來,要怎麼樣才能跟成發連結呢?這讓我們頓時陷入泥沼之中,不知該怎麼爬出來,後來,安妮提出要寫一首詩放進去的想法,這樣就能吻合國文專研了,也就是我們竟大膽地把詩和影片結合。但是,光是要想一首詩就一個頭兩個大了,我們每天都有一堆又多又煩的雜務,根本就沒有辦法寧神想詩,所以,有好一段時日,我都在為此事煩惱。有一次生物課,我突然靈感來潮,拿起鉛筆在紙上刷刷地寫了起來,卻也不能說揮來神筆,塗塗改改後,零零碎碎的字句開始給了我一些想法,又過了幾天,可能是心情鬱悶吧,鬱悶時總是特別想發洩,因此我就在word檔上寫上一小段心裡憤慨,沒想到,意外發現這和我之前寫的那一段可以銜接上去,然後我便茶飯不思地繼續完成後半段收尾。隔天拿給文蕾看,她似乎很滿意,說我寫的這首詩和她劇情想表達的意境很相符,這讓我感到很滿足。我覺得自己大蓋能瞭解她這部戲的意義。


 


後來,我們為了讓整部戲更完美,就跑去找專研老師,請她幫我們看看劇本和詩稿,沒想到,在我們眼裡看來完美無瑕的劇本在專研老師看來,卻是一齣乏善可陳的劇,她給我們的意見就像是一場災難一樣,不但詩的意境不明確,就連劇情她都認為沒有什麼吸引人之處,她的說法是:太通俗,沒有層次。我當時一方面感嘆自己能力有待加強,一方面心想,她當我們是李安導演嗎?第一次嘗試,我並沒有把劇情的意境設定得太高,我只想要有個通俗、皆大歡喜的片子就夠了。她叫我們增添一些男女對戲的衝突點,她說,女主角生氣的點不明確,總不會因為找回記憶就生氣吧!因該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因此我們先後想出了許多額外的台詞,並重新設定角色的心情,改為:女主角生氣,是因為男主角一開始的謊言,也就是故意隱瞞是他害她喪失記憶的事實。她還建議我們也讓男主角寫一首幾句話的道歉詩。所以我們一方面要改舊的詩還要改新的詩,原本的詩還被拿去給組員們分別修改,當時安妮很熱心的幫了我很多忙,她很努力要用自己的文字寫出我們要的詩句,但是我當時心裡就潛藏著一股隱隱的不安,後來良仁也說要幫忙寫詩,文蕾也寫了一段,結果我們全部的詩加起來占據了太多時間,於是,我們只好忍痛割捨一些。一邊想詩,一邊拍戲,一邊剪輯,一邊排練。我們的影片變得錯雜不堪,又要裝一首長長的詩,又要像莎士比亞一樣,讓劇情多一點層次,我們一直把新的東西加進去,又一直刪減一些不重要,卻非不必要的劇情,彷彿就像一顆用膠帶固定的樹,樹根比枝幹還要萎靡,那些吸附在上面的枝葉隨時都有可能脫落,而我們被時間追著跑,成發的時間,影片限制的時間,還有期中考即將到來的時間。這讓我心情常常起伏不定,有時甚至會對我的伙伴們發脾氣。


 


其實,我當時就曾經問過文蕾,她的戲想要表達的到底是什麼呢?女主角在找回記憶時,當下是什麼樣的心情呢?她說她想要表達一種生活平淡卻又有一點起伏……其實也不是很好懂,但是我卻可以理解,就是那種沒什麼太激烈的事情,而是一種平實的美吧;當女主回想起記憶時,她並不是真的生氣,或是難過、憤怒,那些太激烈的情緒似乎不會發生在一個剛找回記憶的少女上,『她只是徬徨而已』文蕾當時是那樣對我說的。但是這樣的情緒沒有辦法在短時間之內表達出來,至少,我覺得我拍片來沒到那麼高明就是了。在書面紙本上,老師當然也看不出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她只會認為我們寫了一齣沒什麼看頭的戲,因為沒有太大的高潮,沒有衝突點,可能就只是空氣裡淡淡的摩擦吧。因此,我們只好想出一個理由讓女主角生氣,那就是男主角說謊騙她。


 


後來,當詩的問題解決,劇情的問題解決,我們成發的日子也即將到來。一週四堂專研課全部都用在練習上,我覺得那是一個愉快卻又有些痛苦的經驗,常常等了半天卻輪不到我們這組,不然就是電腦有問題,字幕有問題。說到字幕,這真是一個大問題,每次我一有修剪,良仁就要全部重新排,詩的地方用藝術字、走馬燈,說話的地方則用正常的字幕,但是後來卻因為看不清楚而要改掉,好不容易改好了卻又放不出來,不然就是在電腦上看起來好好的,但是一放出來卻會lag,搞得我們一頭灰。


 



終於,當一切都安置妥當,眼看就要成發了,525,我們兩班請了一整天的公假,大彩排,我同時身兼靜態展的負責人之一,一整個早上都在為我們的作品文稿剪剪貼貼。沒想到後來我們排戲,所有英文專研老師全部到場,還請了一個客座,是一年級教我們Shakespeare RomeoJuliet Jack我自從外交小尖兵被他刷下來之後就一直對他懷恨在心,沒想到他看完我們一連貫的演出之後,給我們的評判會是如此犀利。首先,他認為我們的許多組別的主題(除了blue corner外)都不是很吻合成發,也就是「展現成果」的出發點,接著他覺得很多地方可以再修剪。我本來以為他應該是說說也就算了,沒想到在我忙完一天,回家疲憊地倒在沙發上時,一通來自敬珈的電話讓我幾乎措手不及,敬珈一方面向我抱怨Jenny叫她們從新布置舞台,一方面又告訴我一個破天荒的壞消息,Jenny竟然叫我們這組把上台的部分全部刪掉,留下影片,她還一直強調有些部分不需要全部都演出來,像mv一樣,跳來跳去,一個畫面出現,觀眾還是能看得懂,我們構想讓男女主角能上台念詩,一邊搭配劇情,最重要的是,她卻不知道我們留了一個很重要的部分要上台演出,而那個部分就是為了專研老師所謂更深的層次,也就是劇情的高潮,以及即將邁入收尾的轉折點,我們花了許多心思在想那個部分的台詞。像是,男主角:我希望,妳記憶的起點──是我。女主角:可我不希望,我記憶的起點──是個謊言,一切的一切就是會了展現專研老師所謂的「層次感」,現下好了,全部刪掉,本來其實也沒有的部分,老師叫我們加,我們就加,老師叫我們刪,我們就刪,就這樣倉促的來,倉促的去,那我們還有尊嚴嗎?沒有嘛!其實我當下是很氣憤的,撇開我們本身的問題不說,再過一天就要成發了,除了我們這組之外,還有很多組也被做了一些更動。短時間之內又要做出這麼大的變動,想必會造成許多心理上的不安,軍心動搖,他們那些老師要嘛應該早一點來看我們大排,早一點把問題跟我們說,怎麼會等到這個時候才來刪刪改改;還說什麼『我們的表演有些已經偏離成發主題了,但是為了讓表演更好看,有必要做這些更動,我們希望呈現100分鐘高品質,好看的演出……』也不想想當時是誰選出這些組別的?讓人不能苟同。


 


隔天,早上要上課,我們只剩半天排練時間。早上文蕾來問我該怎麼辦,我故做鎮定地說自己會去和老師們溝通。但是一整天下來,我都找不到機會,排練時,因為是technical rehearsal,輪到我們blue corner,我話都還沒說完,我們這組的排練時間就被Jenny直接delete,就因為我們是影片,感覺好像就變得不重要一樣,但是我如果堅持要上台呢?老師們說,男女主角在台上的演技很爛,朗讀詩也朗讀得不怎麼樣,除非我能在短時間之內讓她們進步,況且那些上台的部分被看起來可有可無。直到放學時,悶坐一下午冷板凳的我終於爆發,我跑到辦公室去跟Emma吐苦水,其實我再怎麼解釋還不都枉然,老師們怎麼會瞭解我們作學生的心情,呈現表演時,我們只是想要盡情融入,想要能讓生命裡留下美好的記憶,我們不是專業人士,我們做得或許不夠完美,但是每天熬夜到兩點,剪影片、打劇本、做字幕,種種種種都已經表現出我們的誠意,說我天真,說我不懂事理,說我不夠理性,但是就是這些人與人之間讓步與協調下,許多疙瘩因此留下來了。


 


我哭了,不知怎地,我就是哭了,在那個令人徬徨的傍晚。但是我卻討厭自己哭,因為這樣老師就會覺得這是一個過於敏感的學生,不願意接受事實,接受批判的人,但是,難過就是難過,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當妳在哭時,別人就會用比較溫柔的態度對待妳。


老師們終於坐下來,讓我把檔案打開,然後JennyEmma開始專心聽我解釋。我說,有些部分是用來銜接劇情,交代不親處的部分,但是Jenny卻還是認為不重要,而我經過深思熟慮後,覺得上台演出的部分勢必要刪,一方面考慮到演技,一方面是因為,本來許多上台部分都刪了,留下 一兩 個也沒什麼意思,不過,我覺得jenny還是一直把我們的『電影』和『mv』想在一起,我許她比較有經驗吧,我這個作晚輩的也只好聽命行事;唸詩本來是男女主角唸,現在女主角的詩句變成我唸。為了放慢朗讀速度,我必須把搭配唸詩的畫面全部重剪一遍,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那些加長的部分可是要下不少功夫。


 


後來,文蕾跟良仁都來了,我用凌亂的頭髮背對他們,隱隱約約聽見emma和良仁商討字幕的問題,因為隔天就是表演時間了,所以良仁會直接帶電腦來學校,一早我就會把新剪好的檔案給他,讓他趕在表演前做好字幕。


 


明明就是最早開始準備的人,為什麼搞到最後還是最晚完成呢?我在心裡嘆息著。


 


晚上,我發現我喉嚨已經痛得很厲害了,開始擔心隔天會不會發不出聲,於是,我每演練一段,就要喝一口溫水,然後算時間,再調整影片,弄了自己也不知多晚了,老實說,月考我都不曾熬過夜,現在卻常常剪影片剪到半夜一兩點,唯一還存在的熱情,是我克服夜的精神食糧,結果,整個熱水壺都快被我吸乾了,我才終於完成。接下來的一切,我只有祈禱了。


 


終於到了這一天,早上再一次大排,emma說我唸詩唸得還不錯,增添了我不少自信。接著,第一場演出開始了,我們邀請板橋高中的學生來觀賞,反應很熱烈,他們似乎笑得很開心,就連我們的愛情劇也得到熱烈的迴響。站在漆黑台後,我用盡全部的專注,開始朗誦我寫的詩,我想表達的意境,將想表達的情意全部都投注在我的聲音裡了。後來下午又有第二場演出,這場比較特別,是我們學校裡自己的同學和老師,其中,可能是因為是同學的緣故,我們的blue corner放映時獲得了不少尖叫和狂嚎,雖然很多其他組別都覺得整場笑聲似乎變少了,但是,我覺得他們應該還是很以我們為榮吧!我們的表現真的可以用「專業」來形容了。這時,坦白說我必須脫下帽來,向那位方才還被狠批的jenny老師致敬,要是沒有她這樣狠心,或許,我們的品質不會這麼高吧,或許我們的成發不會那麼精彩吧,我不得不佩服她統籌事情的能力。可能因為疲累,第二場表現沒有第一場出色,燈光道具錯誤不斷,但是也算圓滿了。最後一場,在晚上七點,我們每個人都很期待,因為會有很多家長過來。其實,我最遺憾的,就是我的家人當時都在台南,沒有辦法過來,我真的很想讓他們看看大家的演出,雖然我從頭到尾除了謝幕之外都不曾出現,但是如果能聽聽唸詩的聲音,欣賞我拍的片,看看我們附中到底是什麼樣子,應該會是一次很不錯的經驗。還好,我的兩位好友,阿薩、阿璇,都親臨現場,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在家靠父母,出外朋友了吧」 ,最後一場,是我自認為演出最完美的一場(聲音的演出),而且志岳(男主角)在唸他那段詩時,不知為什麼突然特別感動,最後謝幕時,迎向鎂光燈,比了一個白皓宇的招牌自我介紹手勢,做一個圓滿的ending。我們的成發雖然經歷了許多波折,但是最後終於圓滿落幕。這其中有需多需要感謝的人,想說的話……


 


                             我要對組員們說:


志岳:你表現得超乎我預期,配合度高,雖然有時還是很靦腆,但是,你的演出可圈可點,且進步神速。我欣賞你的熱情,還有,你說拍這部戲算是一圓你高中的夢想,高中沒有白過,我聽了很高興。


文蕾:妳是一個很有效率的編劇,也是我遇過最稱職的場計(雖然這是我的第一部戲),和妳合作非常愉快,我會永遠記得和妳一起捕捉藍天的角落時的情景,扛著腳架,一台攝影機,我們是絕佳的組合。


敬珈:妳表現得實在太好了,很多鏡頭妳一下就抓到我要的感覺,雖然有的時候我會特別執著於某個特殊的動作,但是妳還是能耐信地配合我,感謝妳,這部戲因為妳而完美。


懷萱:妳找的音樂大部分都很吻合我要的感覺,因為時間的關係,還有一些個人因素,很抱歉沒有全部用上去。雖然我們把妳演出的部分縮減得這麼少,妳卻沒有絲毫怨言。妳演的小米第二幕實在是很萌。


良仁:你很會演戲,演得自然又逼真。製作字幕也辛苦你了,有時我們不免有些口角爭執,也感謝你如此包容,另外,你也是一個盡責的場計,有你的幫忙,我們的戲才能進展的更順利。


安妮:妳常常不時來關心我們的進展情況,那成為我的動力之一,另外,妳花了許多時間為我們的劇寫詩,謝謝妳這麼樣的用心,我會永遠記得妳為我們這組貢獻的心力的。除此之外,妳在台上的主持表現實在好極了,妳是最佳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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